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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往红尘去,我向人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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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无物永恒 01


Warning:EC/五发必完/中世纪魔幻大革命AU/
心怀大爱的贵族先知Charles X 腹黑平民起义领袖鲨破仑Erik/年下微养成/

文章全名:Nothing Ever Lasts Forever

简介:Hermite帝国贵族Charles·Xavier在荆棘森林里捡到了一个野孩子,身为帝国的最后一名先知,Charles知道,这个孩子终将成就历史,也将成就他。

食用愉快。
———————————————————————————

Welcome to your life,
There's no turning back.

1

  Charles拄着他用随手捡来的树枝削成的拐杖,艰难地行走在荆棘森林的腹地。

  雾气弥漫,荆棘木张牙舞爪的黑色枝条交错在Charles的头顶,遮天蔽日。只有斑驳的灿白色日光从鸦黑色的枝条缝隙中投射下来,在雾气中留下几道柔和的光轨。

  周边巨大的荆棘木在雾气掩映下,宛如一群择人而噬的远古鬼魅,潜行在阴影中,谨慎而怨毒地注视着闯入者。

  Hermite帝国国土辽阔,荆棘木却独在荆棘森林中才能生长,它不开花、不结果,多刺而丑陋,不断疯长、只是疯长。

  腹地中,一片寂静——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溺毙在了灰白色的雾气里。

  沉淀的雾气在Charles的脚边形成了一片水汽弥漫的灰白色雾海,浸泡着Charles骨节分明的脚踝、沾湿他绣着银线的斗篷。

  雾气那么浓,Charles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能惊扰远古森林的宁静,空气中的悬停的水汽在Charles每一个抬手间被扰动——四散又聚拢,留下依稀的残影。  

  荆棘腹地之中,连匍匐在沉郁雾气中的普通的草木,也都在灰色的雾气中被浸染成了死气沉沉的灰色调。这些少叶的不知名植物,呈现出一种发育不良似的瘦弱。它们长满了细小尖锐的倒刺,不时刮住Charles白色长袍的下摆,宛若一只只苦苦挽留的嶙峋小手。

  Charles右手拿着球型月光石,半透明的月光石温润的淡银色光晕照彻着人眼看不清晰的前路。月光石是Hermite帝国独有的、极其珍贵的矿产。只要接触到温热的皮肤,月光石就可以吸收人体外溢的体温,将之转化为柔和圣洁的白色光芒,然后从内至外散发出来。不同的人会使月光石发出不同的光芒,所以月光石也常常用于装点皇室女眷的前襟。

  这块有婴儿拳头大小的月光石,由一块珍贵的月光原石打磨而成,是Hermite现任国王在古老的Xavier家族的小伯爵Charles·Xavier的成年礼上赐予他的珍贵礼物。

  虽说Xavier家族是Hermite帝国最古老强盛的家族之一,但也并非每一个可以与之抗衡的家族的继承人都能在成人礼收到国王如此珍贵的礼物。事实上,Charles之所以能享此殊荣,是因为他是帝国的最后一位蓝眼先知。

  帝国已有百年没有先知降生,而Charles一出生,就注定是一位先知——先知降生的那天,全国所有同一天降生的婴孩都会失明。这预兆很明显,Charles先知能力的代价,是帝国百余名同龄孩子终生不见光明。

  Charles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空气湿润而污浊,远古森林中积郁千年的障气让Charles呼吸困难。

  虽然事先喝了解毒剂,Charles依然出现了轻微的障气中毒症状。他有些后悔没有多带一瓶解毒剂,但是他不能原路折返补充物资——他还有任务在身。

  Charles加快脚步,回忆着之前在自己的先知灵视里闪过的断断续续的场景——那个孩子、橄榄绿色的绝望眼睛、从伤口喷涌而出的猩红血色……

  他隐约看清了那个孩子脸,野性的,伤痕累累的青涩面庞,双眼带着炽热的愤怒与冰冷的憎恨。

  Charles在他的先知灵视中看到,那个绿眼睛的半大孩子浑身是血。他赤着脚,被一群人追打着,跌跌撞撞地逃进了荆棘森林。

  
  那时,Charles正立在神像面前,闭着眼睛默默祈祷,灵视忽然毫无预兆地开始。一连串破碎的画面疯狂涌入Charles的脑海,画面中的万物都是压抑的灰,除了鲜艳的血、以及那双愤怒的绿眼睛。

  说来也怪,Charles从小到大看到过的无数灵视,无一例外都充斥着血与痛,仿佛他的先知能力本来就是为了预见痛苦与灾难而存在。他能在灵视中看到自己怎样受伤流血,别人怎样受伤流血,却从来无力阻止——先知的能力只是预见,而非逆天改命。

  幼时,他也曾被脑中凭空出现的血腥场景吓得连夜噩梦,但如今他已经能以最淡定的姿态处理它们。

  Charles睁开眼睛。

  先知的灵视便是神灵的指示。Charles曾在每一个深夜虔诚地跪在主神面前,心中默念着他的祈愿、一遍一遍地祈祷着,祈祷神灵们能侧耳倾听他的心愿,而现在,也许神灵终于对他的祈祷做出了回复。
  

  

  
  2

  绕过一棵枯死的荆棘木,Charles看到了蜷缩在荆棘木粗大的表面根系组成的夹缝之间的瘦弱身影。

  就是他了。

  男孩缩成一团,头低垂着,一动不动,看样子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的身下一片血泊,曾经温暖的血液早已渗入冰凉的泥土,如今只留下一片干涸的锈色血迹。

  Charles艰难地伸手,探身试图将男孩从树根缝隙的阴影中拖出来。男孩看起来身量瘦长,分量却不轻。直到手臂隐隐传来酸痛感,Charles才成功将男孩从交错的树根中拖出来。

  Charles将男孩仰面放平在地上,男孩脸上脏兮兮的,在暗光下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他紧皱的眉头,还有惨白中透着青紫嘴唇。

  失血过多加上障气中毒。

  Charles无声地叹了口气,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心生不忍吧。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解毒剂,捏着男孩的下颚,将它灌了下去。

  男孩的喉结上下滚动,无意识地咽下解毒剂,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Charles低下头,近距离端详着男孩。只见他身上穿着粗糙的亚麻上衣,被血浸透,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下.身穿着麻布长裤,这条裤子就像破麻袋一样,臃肿地包裹着男孩伤痕累累的瘦弱双腿。裤子已经破了几个漏风的大洞,而且裤子看起来很大,明显不合身,它的主人只得用布条将它紧紧扎在自己腰间。

  Charles简单检查了一下男孩身上的伤口,想替他包扎一下,但是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打算,因为男孩身上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伤口,根本无从下手。男孩背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像是被钝镰刀划开的,皮绽肉开的伤口边缘如今已经泛白,边缘的皮肤也皱缩卷起,但好歹血是止住了。

  Charles不忍地皱起了眉。男孩身上一点体温都没有,只有鼻息间微弱的呼吸和缓慢起伏的胸膛,昭示着还有一颗年轻的心脏在瘦弱的胸膛下艰难地跳动。

  Charles解下斗篷,纯白色的斗篷上用银线绣满了白花鸢尾,那是Xavier家族的标志。Charles将洁白的织丝斗篷小心地披在脏兮兮的男孩身上,希望它能为他隔绝森林中的露水与寒意。

  Charles一手轻轻抚上男孩的冰凉的额头,一手放在自己胸前,闭上眼睛,微微颔首,做出祷告时对神灵的谦卑姿态,默念一句——

  “Telaimina jus Dievas.”

  这是一位女祭司教给Charles的一句古语,意思是“愿神庇佑”。

  Charles希望这句祷告可以让这个男孩坚持到他们走出森林。可惜这一脉蕴含强大力量的祷告语言早已失传,只剩下零星的吉光片羽供如今的人一窥其大气庄重。教授Charles这句古语的女祭司,在Charles的成人礼那天,赐予了他一份极其珍贵的礼物。

  Charles艰难地背起男孩,男孩完全失去意识,所以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得相当艰难。Charles弓着腰,用脊梁承受着男孩的体重。长途跋涉这么久,Charles早以一身虚汗,男孩的重量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但他必须马上出发。

  Charles的红袍骑士Scott应该仍然等在荆棘森林的边缘。Scott本来坚持要陪Charles同行,但是被Charles拒绝了。

  荆棘森林的腹地常年瘴气缭绕,且森林位置特殊,生长在断崖之下的幽谷之中。每日,只有日出后两小时之内的阳光能照进森林,随着日射角的偏移,阳光将被森林边的断崖彻底挡住。森林在一天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完全隐没在黑暗中。常年不见阳光之地,其中必然邪祟丛生。

  正如附近村庄中的村民说的——这森林是活的。

  它会想尽一切办法将闯入的猎物困住——将他们分开,让他们孤立无援,然后就是接踵而来的幻象、陷阱……无所不用其极,让猎物身心崩溃,然后流血而死,他们的血肉滋将养森林贫瘠的土壤。想必这也是追打男孩的那群人看到男孩跑进荆棘森林,便放弃追他的原因。

  虽然Charles自信自己能处理这种情况,但他无法在这样鬼魅的森林里同时保护两个人。

  背上男孩的头歪歪地耷拉在Charles的肩膀上,依然意识全无。

  Charles踉跄着步子,他已经走了好几个钟头,但是身边的景色却似乎一直在重复,有汗水从额头上滑下,滴入Charles的眼睛,给他带来一阵酸涩不适。

  清晨的阳光早已隐没在了断崖的乱石堆后,荆棘森林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只有Charles手中的月光石依然发出柔和的淡银色光芒。

  果然还是逃不过被困住的厄运,Charles想着,叹了口气。

  这时候,如果你想要走出这个森林,就必须留下些什么。

  Charles蹒跚着,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迟缓。背上的男孩总是要从他背上滑下去,他只能不时停下来,艰难地将他扶正。

  一路走来,Charles一直在找一种特殊的树木。他在一本古书上读到过关于这种树木的描述,知道这是破解魔法森林困境的关键。但是Charles从来没见过这种树木,不过他相信如果自己看到它,他绝对不会错过它。

  果然,又走了大半个钟头,Charles就看到了自己所寻找的那棵树。

  它很显眼——一棵绿意蓬勃的树,在一片灰黑色的荆棘木中几乎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Charles松了一口气,他的长袍边缘已经被荆棘钩破,纯白色的下摆沾染上肮脏的污泥,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再不遇到这棵树,自己还能撑多久。

  他背着男孩,走到那棵树前。Charles停步欣赏了一下它带着淡金色叶脉的叶子,然后立刻看到了在枝叶掩映下那个显得格外小巧的树洞。

  Charles微笑了一下,他将背上昏迷不醒的男孩放下,然后伸出手轻轻抚上这这棵树的树皮。他口中默念着颂词,古老而拗口的咒语被Charles娓娓念出,听起来温柔至极,宛如情人在星空之下的誓言。

  咒语念毕,Charles执起一片嫩叶,低下头虔诚地亲吻它。这是祭祀的一部分,当Charles的嘴唇离开那片嫩叶,祭祀就只差最后一步——祭品。

  Charles没有犹豫,将随身携带着的那颗世间罕有的月光石投进了树洞。

  ——用来换取你生命的东西,必须是这世间难得的珍贵宝物。

  这颗婴儿拳头大的月光石显然够格。

  蓝眼睛的先知自幼通灵,Charles几乎听到了整个森林舒展着僵硬的枝条,从泥土中溢出欢愉的尖叫声。

  万物皆有灵,这颗树也许就是这整片森林的灵。它还很幼小,让闯入的人迷路、绝望地死去,也许都并非它的本意,它只是本能地用尽一切手段,拼命吸取养分,让自己尽快长大罢了。

  Charles再次礼貌地亲吻了一下那片叶子——这不是祭祀的一部分,只是Charles想要这么做。

  金色叶脉的梭状嫩叶一阵羞涩的战栗,Charles被它的反应逗笑了,他轻笑一声,两泓湖水一样的蓝色眼睛让他的每一个微笑都显得深情款款。

  祭祀完毕,Charles转身,即使穿着边角破碎的长袍、有微微鬈曲的发丝被汗水沾湿在他的面庞,但他仍然显得优雅而俊美。

  Charles蹲下.身,重新将男孩背起来,男孩依然那么沉。

  “没了月光石,看来咱们要摸黑赶路了。”Charles转过头,对将头搭在自己肩上的昏迷的男孩说:“为了救你,我可花了大价钱,你未来一定要好好报答我。”

  男孩当然没有回答。

  “不说话就当是你答应了。”Charles自嘲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背着他走了这么久呢。”,说完,他认命地背着男孩继续向前行走去。

  

  

  3
  

 
  Scott身披猩红色的斗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Scott已经在这片见鬼的森林边缘等了整整一天了,他在等他的主人。

  他的主人——Xavier家族的Charles·Xavier,他今天清早走进了荆棘森林,直到如今夕阳西下,他还没有从森林里走出来。

  两匹被拴在一边树干上的马儿打了几个响鼻,焦躁地跺了跺铁蹄。Scott头也不抬地“嘘——”了一声,马儿立即不情不愿地安静了下来。

  “Scott……”忽然,Scott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声音,他马上循着声音走上去,多年的失明生活已经让他懂得如何用耳朵代替双眼——没错,Scott是个瞎子——他与Charles在同一天出生,是上千个失明婴孩中的一个。

  但是这并不能影响他的成就,他年纪轻轻,但已经是帝国数一数二的骑士,并被Xavier大人,也就是Charles的父亲,授予象征骑士最高荣誉的红袍。

  “Charles主人,”Scott扶住跌跌撞撞的Charles,难得有些急切地问:“您还好吗?”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Charles还是安抚地对他一笑,说:“我没事,Scott,但是我背上的那个孩子可就不一定了。”

  说着,Charles在Scott的帮助下将背上的孩子放下。背上的负担终于被卸下,Charles长长地呼了口气。

  Scott一只手就将男孩拎上了马背。Charles皱着脸,用手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背,他在Scott面前总是这样“不顾礼数”,并不是因为Scott看不见,而是因为Scott是他的朋友。

  “Scott,Logan呢?”Charles踱步到Scott身边,问。

  Scott小心地掀开自己胸前的斗篷前襟,Scott的左手曲在胸前,Charles就看见他的左臂上正酣睡着一只杂毛的老猫咪。

  老猫Logan被忽然射入的夕阳惊扰,惊慌失措地瞪大金琥珀色的猫眼,愣愣地盯视着正弯腰端详自己的Charles,两只金色的猫眼中间,瞳孔因为光线的突然射入而缩成针状。

  Charles对它一笑,然后伸出手,揉了揉它的头,老猫发出一声显得有些懊恼的咕噜声,然后就从Scott胸前轻轻一跃,无声地四脚找地,落到了地上。

  Logan踮着脚绕着Charles走了几圈,然后将尾巴高高扬起,开始用后背和下巴去蹭Charles的长袍下摆。

  Charles从行李里翻出干粮,他在森林里折腾了小半天,实在是饿坏了。

  “Charles主人,我们回Xavier庄园吗?”Scott问。

  Charles略一思索,他还不清楚这个孩子出现在他的灵视中的理由,也不清楚这男孩究竟和自己的祈愿有没有关系,Charles还不想冒然带他回Xavier庄园。

  “不,”Charles回答:“我们继续往前走,找位医生替那孩子治伤。等到了下一个城镇,我会命人给父亲捎一封信,告知他一切。”

  “是。”Scott回答,他是Charles的骑士,本职任务就是保护他、服从他。

  Charles填饱了肚子,于是翻身上马。Scott从地上一把搂起Logan,将不情愿的老猫塞进自己斗篷的前襟。

  Charles双腿一夹马肚,休整了小半天的白色骏马发出一声欢快的嘶叫,便风一样地朝着不远处正炊烟四起的村庄奔去。

  

4

  
  Erik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木质的天花板。

  他口舌间像着火了一样,靠着本能,他只能嘶哑地呼救:“水……”

  忽然,一个青年探头过来。

  青年注视着他,眨了眨眼睛。在Erik看来,那双醉人的眼睛蓝得像是一杯带着甜味的Blue Margaret鸡尾酒。

  很快,Erik就被搀扶着坐起来,然后一杯水就送到了他嘴边。Erik立刻低下头开始喝水,他麻木的舌尖都因为这丝解渴的清凉而战栗不已,不知不觉就把一整杯水喝完了。

  “还要吗?”

  这时,Erik才终于有空去看坐在床头的青年。

  此时,青年正对自己温柔地微笑着,棕栗色的鬈发让青年看起来人畜无害——这样柔软的长相,让人生不出一丝戒备。

  “要。”Erik下意识地回答。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声带被人用小刀从中间割裂开了一样。

  青年又给他倒了一杯水,送到他嘴边。Erik伸出还有些虚软无力的双手捧住水杯,示意他可以自己喝。

  青年顺势放开手,静静地坐在床头,不时从Erik手中接过空了的水杯,再重新倒满递给还他,其余的时间里,他一瞬不瞬注视着Erik喝水。

  牛饮完了第四杯,Erik终于觉得那股灼烧着他脾胃的饥渴感开始退居次位,理智与戒备开始回归。

  “还要吗?”青年第二次温和地问。

  “不。”Erik面无表情地回答。

  Charles自然地从Erik手中接过空水杯,然后转身将它放在床边的小桌上。Erik的眼睛趁机打量着Charles,不放过他身上的任何一个细节。

  Charles再次转身面对Erik的时候,男孩已经换上了戒备而敌意的目光。

  “你有什么目的?”Erik突然发难。

  “我救了你,我一个人,把你从荆棘森林背出来,你很重。”Charles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反应,此刻也能不慌不忙地应对。

  “你是贵族。”

  虽然Charles此时穿着暗色的亚麻长袍,但是Erik刚才看到了Charles右手大拇指上戴的戒指,黑曜石的戒面上,细碎的钻石装点成一朵花的形状,这是贵族才会拥有的饰物,是权利与荣耀的象征。而看那朵花的形状——那是一朵鸢尾。

  “你是一个Xavier。”Erik笃定地说,冷冽沙哑的声音仿佛不是在称述事实,而是在为Charles宣判死刑。

  Charles一动不动地注视着Erik,他的眼神明亮而透彻,仿佛好无杂质的蓝水晶。Erik被他盯得后背发麻,后背的肌肉都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没想到下一秒,Charles却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

  Erik莫名其妙地看着Charles,就见Charles摇了摇头,说:“你怎么这么少年老成?才刚醒来就板着脸,明明是个只有几岁大的孩子,却像个小老头似的。”

  不知道是因为Charles的笑还是因为Charles说的话,Erik的脸窘迫地涨红,他下意识地辩解道:“我已经十二岁了。”

  “我还二十岁了呢。”Charles依然笑着。Erik从没见过这么爱笑的人,他之前见到的人,不是对他颐指气使就是对他横眉冷目。就连唯一对自己好的母亲也因为生活的捉襟见肘而日渐麻木、失去笑容。

  想到母亲,Erik的目光又冷凝了几分。就连唯一会对自己好的母亲……群贵族、蛀虫、酒囊饭袋该为她的死付出代价。

  想到这里,Erik再次冷静下来。他只是个年幼的孩子,但是这十二年岁月在他记忆中刻下的痕迹,却远不是一个十二岁孩子应该承受的。

  见Erik脸色难看地沉默着,Charles也识趣地收起笑容,他说:“我是Charles·Xavier,你的救命恩人,请问我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Erik不知道Charles的这句话是许多贵族阶级的男子初遇贵族女子时习惯用的话语,他只是因为Charles文绉绉的咬字而有些不自在,但是毕竟Charles是他的救命恩人,Erik深知荆棘森林有多么险恶,他当时几乎是抱定必死的想法逃进森林里,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

  所以他稍作犹豫,回答道:“Erik·Lansher.”

  “你好,Erik,”Charles马上友善地说:“我听说了你和你母亲的事,我已经寄信给了我的父亲,他会偿还你们欠下的债务,并解除你们的奴籍。”

  “你买下了我?”Erik不敢置信地问。

  “不,你自由了。”Charles说:“对于你母亲的事,我很抱歉,但我保证,她将会得到妥善的安葬。”

  “你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Erik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只是迟早问题。

  Charles注视着面前这个削瘦又阴沉的男孩。Erik昏迷的时候显得比他现在年幼多了,自从Erik睁开了眼睛,Charles几乎就能从那双冷冷的绿色眼睛后面看到一个充满仇恨的成年人。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希望你能跟着我——我和Scott。”Charles说。

  “充当仆从吗?”Erik讽刺地一笑,嘴角勾起一个尖锐的弧度。花这样的大价钱买一个仆从,这可不划算。

  “不,”Charles抿了抿嘴,说:“不是仆从。我希望你能跟着我们,我们可以教你一些东西,我们可以帮助你。”

  Erik闻言冷哼一声,出言讽刺道:“那你还真是圣人。”这些假模假式的贵族总是做出冠冕堂皇的样子,内里不知道有多肮脏黑暗,Erik早就领教过这些衣冠禽兽的口蜜腹剑了。

  没想到Charles再次笑起来,说:“我不是圣人,但是有许多人称呼我为圣子。”Charles的笑容仿佛有某种魔力,那双蓝眼睛眯起来的时候,就仿佛有风拂过朗月照彻的平静湖面,带起缱绻温柔的细微涟漪。

  Erik愣了一下,重新打量着Charles——Charles·Xavier。
  “你是蓝眼先知。”这是陈述的语气。

  Charles笑着点点头,说:“没错。”

  “你看起来并不像先知。”Erik说,他以为先知都应该穿着洁白的丝质长袍,脸上和四肢涂抹着一小瓶就价逾千金的香油,被供奉在金碧辉煌的祭坛圣地。

  “抱歉,出门太急,忘记带上我的法杖了。”Charles开玩笑说。

  “你是灾星,你的出生,害其余上千个孩子失去了视力,你根本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Erik冷酷地陈述。

  “那不是我的本意。”Charles依然温柔,说:“再说了,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

  见Erik依然用看罪大恶极之人的目光鞭笞着他,Charles无奈地一笑,说:“也许就是因为我出生的时候犯下了这么深重的罪孽,我需要补偿,我的补偿方法就是帮助孩子们,你是其中一个。”

  Erik将信将疑地注视着他,目光中流露出浓浓的质疑。  
  Charles无声地叹了口气,站起身,体贴地问:“你昏迷了很久,需要吃点东西吗?”

  Erik早就感觉到了胃里因为饥饿而产生的火烧火燎的揪痛感,但是他还是故作老成地点点头,仿佛他只是想给Charlea一个面子才勉强愿意吃点东西。

  Charles说:“好的,我去问问还有什么吃的,我想你应该会愿意吃点热的食物。”

  说着Charles走出门去,并轻声关上了门。

  门刚关上,Erik立即弯下腰,他刚才谈话的时候,一直死死地挺着自己的后背,现在他背上的伤口疼得就像要重现裂开了一样。

  Erik发现自己浑身都是赤裸着的,到处都绑着薄厚不一的绷带。Erik掀开盖住自己下身的薄被,弯下脖子将手往后伸,试图去触摸一下自己背后那道刀上。

  没想到这时,门再次开了,Charles将头探进来:“Erik,你希望来点玉米浓汤……”

  Charles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床上不着寸缕的少年,少年骨骼分明的两条长腿、舒张开的胸膛、修长的腰肢,全部一览无余。

  Erik马上反手掀起被子一下子将它重新裹在自己身上,脸颊涨红,恼羞成怒地怒视着门口的Charles。  

  Charles暗自咋舌,道歉道:“对不起,Erik,我应该先敲门的。”

  Erik依然红着脸瞪着他。

  Charles面不改色,说:“我想我也许应该先给你拿套衣服。顺便再问一句,你的晚餐……你希望来点玉米浓汤吗?”

  Erik浑身上下裹在被子里,只剩一个脑袋还露在外面,虽然他的心跳几乎将他受伤的胸骨擂得有些疼,男孩依然扳着脸,故作冷静地说:“好的,谢谢。”

  “我的荣幸。”Charles说完,马上重新关上门。

  Erik依然死死地盯着那扇门,半晌才懊恼地叹了口气。

5

  Erik吃过了晚餐,再次沉沉的昏睡过去。他伤得太重,即使伤口已经妥善处理过了,少年稚嫩的身体依然需要大量时间来调养生息。

  Charles和Scott在隔壁房间里,小声地谈着话。

  “Charles主人,那男孩一看就是个小狼崽子,等他伤好了,咱们俩就离开这儿。否则他今后会忘恩负义,反咬你一口。”Scott忧心忡忡地说,他虽然自幼失明,但是对危险的感知非常敏锐。

  “不用,Scott,”Charles气定神闲地回答:“我们会带着他一起出发,未来我甚至需要你充当他的老师。”

  Scott不解的皱起眉头,即使隔着蒙住他眼睛的那条纯黑色布条,Charles也能感受到他的疑惑。

  “这孩子,终将成就历史。”Charles含糊地解释道。

  “先知灵视……又出现了?”Scott有些担心地问,他是Charles奶妈的孩子,自幼和Charles一起长大,知道Charles的先知能力预见到的通常都是极其血腥痛苦的事情。

  Charles点点头,说:“自从那天走出森林,灵视一直断断续续地浮现,可惜都是连不起来的碎片……不过,我想这一切应该和这个孩子有关,他是一切的源头。”

  Scott沉默了,他知道Charles永远都是对的,Charles永远都是聪明又有远见的那个,所以这次,即使Scott直觉地感到了罕见的不安,他仍然选择服从,选择站在Charles身边。

  “Charles主人,国王大人正式下令讨伐帝国南部叛乱的起义军,大人昨日已经响应国外的号召,发兵伐乱。”Scott犹豫再三,还是说:“战争又要开始了。”

  Scott口中的“大人”,便是Charles的父亲,北方鸢尾Xavier家族的现任家主。Charles沉默片刻,难怪他写信说出门向北游历,父亲难得地没有出言阻止,只是简短地叮嘱他注意安全,原来是在忙出兵的事。

  虽然身为贵族,但Charles一直反对暴政,他同情疾苦万民,暗地里也反对父亲出兵,可惜他还是太过年幼,没有权利干涉他们。

  “是啊,战争——”Charles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半晌才说:“那咱们往南边走,我想那儿会有需要我们帮助的人。”
  Scott无声地点点头。

  “对了,Logan呢?”Charles忽然问。

6

  Erik后背贴着墙,浑身戒备地盯着眼前这只杂毛猫。

  方才,Erik一醒来,就看到它蹲在自己床边舔爪子。

  Erik坐起来,猫咪丝毫没有被惊扰,只是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看起来一点也不怕人。

  虽说Erik少年老成,但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终究又暴露些孩子心性。他看到这老猫浑身的毛乱糟糟的,却有一双琉璃般的金琥珀色大眼睛,漂亮极了。

  于是Erik朝它嘘了几声,见它毫无反应地继续蹲在他枕头旁边舔爪子,Erik忍不住,就凑过去,想伸手去抓它。

  没想到那老猫反应却很大,Erik还没碰到它,它就“嗷唠”一声跳起来,然后抬起两只前爪对着Erik的脸一阵疯挠。

  Erik脸上被挠了几条细小的伤痕,他马上惊慌失措地后退,尽快远离老猫的攻击范围。Erik吃痛地捂住脸,他脸上正传来一阵阵刺人的疼痒——肯定被挠出血了。

  而那只猫挠完人,倒也不跑,而是气定神闲地蹲在原地,虎视眈眈地盯着墙边的Erik,似乎准备趁其不备,给他再来一爪子。

  Erik被这只猫凶狠的眼神瞪得后背一阵凉意,他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嘴里发出恐吓声音,想要把这只猫吓跑。

  然而老猫依然一动不动地蹲在他枕头边。

  Erik看着不为所动的老猫,皱着眉头,说:“坏猫,你可真丑。”

  坏猫蹲在床边优雅地摇了摇尾巴,示意自己听不懂人话。
  Erik发觉自己显得有些幼稚,他轻轻咳嗽一声,全副精神都调动起来,如临大敌地看着正跃跃欲试的老猫。

  所以Charles刚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男孩靠在墙边,Logan蹲在枕头边,一人一猫正一动不动地怒视着对方——Erik还满脸都是血。

  听到敲门声,Logan转头,看到来人是Charlea后,它“喵嗷”一声,轻巧地跳下床,踮着脚一溜小跑窜到Charles脚边。

  Charles微微屈膝,手放在老猫咪柔软的肚子上,一把捞起它,将它抱在胸前。

  Charles抱着猫走到明显松了口气的Erik面前,介绍道:“Erik,这是Logan,是Scott的猫。Scott是我的骑士,他今后会教你很多东西。”

  Logan从Charles怀里挣扎出去,跳到重新Erik床上,作势又要挠他,但被Charles重新一把捞起了来。

  “你又没敲门。”Erik看着Charles。

  Charles挑眉,说:“我以为我已经给你送过衣服了。”

  Erik尴尬地低下头,他不明白为什么Charles总是能在自己最窘迫的时机恰巧出现。想着,Erik用衣袖胡乱擦了擦脸上的血。

  Logan在被Charles抱在怀里,可能是被抱得不舒服,发出一声不满的咕噜声。

  Charles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把Logan放在地上,拍拍它的脑洞,说:“乖,去找Scott。”

  Logan回头看了Erik一眼,那双极具灵性的眸子把Erik打量得后背又是一麻,但是它很快便转回头,踮着脚,一溜小跑窜出了房间。

  Charles看着Erik被挠花的脸,憋住笑,走上去说:“Logan就是这样,见人就挠,不搭理它就好了。你伤好些了吗?”

  Erik心里有些憋屈,于是用生硬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说:“好多了,随时都能下床为主子们端茶倒水。”

  Charles倒也不生气,他笑起来,说:“别像个被强盗抓来的女孩儿似的,你不是我的奴仆。”

  “既然伤势好些了,今天晚餐就下楼和我还有Scott一起吃吧。”Charles提议道:“再过两天我们就启程,去南方,战争快要开始了,到时候会有很多需要帮助的人。”

  Erik点点头,也许是因为Charles曾冒着生命危险从荆棘森林将他救出来,也许是因为Charles为他安葬了他的母亲,他直觉地认为Charles是个好人——而且看起来是条人傻钱多的胖头鱼,即使不能信任,也不妨稍加利用。

  晚饭的时候,Charles将Erik和Scott郑重地介绍给了对方,可惜双方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Charles只得无声地叹一口气,默默祈祷以后的日子不会太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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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某位小可爱点的“EC年下养成梗,不一美的查,不中二的万”,因为是私信的就不艾特了,希望你喜欢!

  今早重温了一遍刺客信条大革命CG的剪辑,内心全程“啊啊啊啊啊啊啊”,总之被燃到不行(文里一切东西都是瞎编的,那句“Telaimina jus Dievas.”是立陶宛语。

  本文灵感来自大哔站刺客信条大革命游戏CG剪辑,乃其bgm神曲《Everybody Wants to Rule the World 》的洗脑之作。 ฅ( ̳• ◡ • ̳)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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